恍恍紅塵隨命逝,誰記年少風發時

【金光/默帝】影形


「吾想知道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。」

  那一天,默蒼離最後問了一句,並替對方扣上鎖骨處敞開的幾枚扣子。語畢,他便輕輕放開聞言有些怔愣的帝鬼。那俊秀的羽睫垂著,並在對方的額上溫柔落下一吻;柳綠的髮融於夕陽光線中,在起身離去時隨風而起。

  其實蒼離是明白的,帝鬼這個人,有太多故事,也許隨便說上一件,精彩程度可能都不亞於任何人過去的經歷。另外,依照他的做人處事,絕對有辦法掙脫自己每每的逼問和強勢--但一直以來,這傢伙,從來就只有全盤接受,亦不曾多言--

是因為什麼,而使你變得這般退讓?
也許是多在乎一個人,就會多忍不住去思考有關對方的一切吧。

默蒼離想,有些問題及疑惑,還是需要給人一些時間去思考怎麼回答的,
而他們.....他相信,來日方長,不急。


***

  公司內,最早知道他們在一起的還是日日跟隨身邊的七先鋒們。
  其實煞魔子之前已有此預感...只是,礙於他的那群逗逼夥伴們,素日實在太愛瞎起鬨,所以誰來問他都不願明確表示什麼,

更何況,這應該也不是什麼壞事。

  只是呢,在見著兩人越發形影不離的相處後,某幾個後輩,例如角龍,有一陣處於低潮罷。畢竟是自己的偶像死會,而且對象還是大家一直覺得很難共處的默蒼離老師--當然大家也明白,有些人看似冷若冰霜,實際往來時卻不一定這麼壞。另則他們心存敬畏和佩服,便感覺有所距離而爾。

「你們真好~這一檔的戲都拍完了,我卻還要多撐幾集。」歿神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,一邊坐著給想練手的天懸紅練弄髮型,一邊說道,
「歿神翼你別亂動!」「唉唷好啦好啦~」

「...小翼你是暗示我什麼嗎?」煞魔子沒好氣地瞪視他一眼,自己的桌上可是多了幾本都還沒寫劇名的新草稿呢,雖然可以繼續接受磨練是好事,但他也會想跟大家一起放連假一起出去玩啊啊啊---感受到煞領班掃射過來的殺氣,歿神翼下意識趕緊拿起桌上小鏡子遮掩一番,

「我我我才沒那意思~只是,大夥接二連三下了....只剩沒幾人那種感覺有些意興闌珊....唉!角龍你用手肘頂我做甚??」穿著休閒服的角龍一臉剎有其事地、指指一旁還在給其他人檢討表情動作的老大,歿神翼心領神會下便乖乖閉上了嘴,不過身後站著的天懸紅練忍不住發難吼道:

「角龍!!!你害我黏歪他頭上的小翅膀了!」
「噗!!!是蝙蝠造型的髮飾啦!!什麼小翅膀!!!」
「哎哎?你幫他黏歪也別有一番風味,要不就這樣吧?」

「你是戲中髮型毛量不多所以吃味嗎角龍?!」
「你說誰毛量不多啊找打?!」
「誰應聲我就說誰!」
「你們都給老子消停啦!!!」

  其實,他們誰都不希望拍攝這麼早結束,更不希望他們的帝尊只拍這麼一部戲而已。只是最後的劇本敲定發下來的那一天,帝尊也是一如往常、平靜地看完,就跟他們進行例會和討論細節,並不對自己的退場設計有何表示,倒變得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麼。

  原本最初試鏡到結伴工作,還是一群性格迥異、各忙各的年輕人們,許是跟著這樣一位穩重的前輩久了,也潛移默化其人謙默的特質,當然,也只有一些些而已,而且還得看是什麼方面的事。


「這麼熱鬧,在聊些什麼?」帝鬼和玄影討論完,回頭發現一夥人又互相在齜牙咧嘴做鬼臉,忍俊不住問道,
「咳咳....沒事。」
「...帝尊,最新的劇本您都看完了嗎?」率先發問的,還是角龍,
「嗯,都看完了。」
「不覺得....可惜嗎?」紅練沒正眼看過去,就是一邊嘟嚷一邊接話,
「什麼意思?」
「就....我們是覺得,帝尊這麼有舞台經驗,只演這麼一部....好像太短暫了...」歿神翼搔搔鼻尖,說不上自己到底是因為難為情說這些,還是因為紅練給他噴太多定型髮膠,所以鼻癢。

「原來是說這個....嗯,該怎麼說,演戲這事,很多層面本就是說不定的,」

他們的頭頭一邊說一邊還順手給他們沏滿桌上的咖啡,神情泰然:
「何況,演員最重要的,只在於如何把自己的角色給演活,其他的,便順其自然吧。」


  聽得這回答,幾個人心有戚戚焉地互相看著,不一會都笑笑搖搖頭來,

「還是帝尊說得有理,只是,大家都還沒聽您之後的打算呢?」煞魔子問,
「朕---」
「帝尊,公司外頭,有人說要把這個交給您。」話還沒說完,只見七重巒剛好邊走進來邊皺著眉,一臉嚴肅地打斷對話,還遞了封信給正在與大夥閒談的帝鬼,

「給我的嗎?」
「是。」
「七重巒,你可別拿些來路不明的東西給帝尊啊!」歿神翼和其他人一臉好奇非常,盯著帝鬼手上接過的那封信,

「是那個傢伙說這封信很重要,不交到帝尊手上的話,怕....」
「怕什麼啊?」組裡人人都望著拿東西來的七重巒,搞得本就不擅言辭的男子越發不說話;而拆開信封的戰修羅,原本氣淡神閒的表情凝滯幾分;但再抬望眼,他看著自己的後輩們,卻只交代道:

「沒事,朕就出去看看吧,你們別擔心。」說完便將信封收起,獨自離開,留下面面相覷的修羅組演員們。



***


  雄偉的影視大樓外,停著一輛外型流利的沉紅跑車,而座位上的駕駛,卻是位相當年輕帥氣的男人--他梳著黑髮挑紅的長馬尾,戴著墨鏡的臉龐面無表情,正看著腿上手機螢幕裡的新聞百般無聊,直到那預期的鮮紅人影,腳步聲由近而遠、最後停在自己的車子旁時,年輕男性才挑起一抹毫無溫度的微笑,慢條斯理地開口:

「你來了。」
「...就是你,托七重巒拿這封信給朕?」對方亮出那封撕開的信,露出裡頭一張老舊的門票截角,

「是。」那冷冽的沉金瞳孔從墨鏡後,毫不掩飾地、盯著面前沉穩的紅捲髮男人,
「上車吧,帝鬼、戰修羅.....還是要我稱呼你...」邊說邊按下按鍵,副駕駛座的車門便緩緩開啟,

「...Cirino?前幾年,歌劇界裡,傳說中的"太陽"。」一陣午風颳過,似乎帶起隱藏在戰修羅金眸眼底、那彷彿前世的波光粼粼;兩人正式對上目光的瞬間,誰卻都無退讓的懼意。


「....閣下,確實有備而來,倒是帝鬼顯得怠慢了。」
「毋須客氣,上車吧。」紅髮人影再無遲疑、旋身坐入副駕駛座,而對方一見獵物入網,便發動引擎,將其帶著揚長而去。



  跑車逐漸駛入綿長的海濱公路,在平日午後,道路上顯得遼闊肅靜,唯有機械運作的聲響轟隆轟隆。兩人是不同色調的紅,一者深沉囂狂、一者穩重緘默,雖是第一次相見,一切卻在無形無聲之中較勁起來--單手握著方向盤的駕駛自在切換方位,瞥了一眼腕表時間,才跟被邀來兜風的客人開口道:

「戰修羅,何不與吾玩一場遊戲?」
「....什麼遊戲?」
「猜謎。」

「猜什麼?」
「關於你的事情。」
「我只是個無足輕重的人。」
「不錯,但孤鴻寄語....默蒼離並不是。」男子的低沉嗓音有些飄渺,不知是說給對方,抑或是說給自己的呢喃耳語。

...原來如此,是為了蒼離而來。


「那麼,輸贏如何?」
「贏了,一切就當沒有發生過,你安然無恙回去;但輸了--]駕駛突然重重踩下油門,然而他下句話卻穿過雜音、清晰地傳到帝鬼耳裡,
「你便離開他。」說完,年輕人並沒有再看著自己,然而直視前方的眼神瞬間冷冽不少。時速表的指針開始不安分地攀升起來,現下的一切,在曲折蜿蜒的海崖公路上變得驚險萬分。

「朕,有幸得知閣下姓名嗎?」
「你可以叫吾..雁王。」

...雁和鴻,殊途同歸的字嗎?
 
  戰修羅凝望著身旁駕駛座的人,心中那股打從會面起,沒來由的熟悉感終於有了解釋--這個年輕人,的確有幾分與那人相似的氣質,但更為張狂極端。不過...挑釁的口吻,還有眼底冷靜的算計感,倒是讓他想起戮世摩羅那孩子,當初認識時也是這般叛逆背骨。

「...若朕說不呢?」帝鬼稍閉眼,再睜開時慎重回話,但卻聽不出絲毫心緒,
「那麼,明天不管國內外,都將知道你所想掩埋的一切。」雁王的眼神從鏡片後,示意指向帝鬼擱在手上的信封,


「你為何有把握,朕會在乎?」
「你會在乎的....因為你,根本不敢讓身邊的任何一個人,涉入險境。」
「........」他微微皺起眉頭,

  這叫雁王的年輕人說的不錯,他在乎的從來不是自己會如何,而是他人將如何--不管對方到底查到了多少有關自己的事、推出多少有關他的過去,他不能輕視。戰修羅的腦海裡浮起回國至今許多人的面孔,以及....他最為珍惜的存在。

「規則很簡單,」雁王知道陷入沉思的對方,是不可能不配合自己下去的,便逕自說起話來:
「我每說你一件事,你能說對或不對。如果對,我便讓車速變快,如果不對則反之,」「而這條公路最後一個叉口上去,是著名的東海岸斷崖,終點就訂在那吧。」言下大有以命相搏之意。


「若朕件件皆說不對呢?」
「你若撒謊,吾會知道。」雁王用眼神示意緊貼對方胸前的安全帶,上別有一個金屬裝飾物,位於心口的位置,看起來除了厚實一些外,並無什麼奇特之處。


「在那金屬片裡,吾特地設計了驚喜要給你--測謊原理如何運作,誰應該都略有概念不是?」雁王瞧著對方無語的模樣,揚起一邊嘴角,接著繼續補充,
「呵,吾也不願這場遊戲太過乏味....這樣吧,你也可以推敲吾的事,如果你能對三件,吾就讓車馬上停下。」

「何需如此大費周章?」
「嘖...莫非你是害怕了?」直到此刻,戰修羅也不禁沉沉嘆了口氣,一會便道:
「朕答應你。」

雁王笑了,儘管那笑容並不溫暖,但在他的臉上卻還是好看的,

「為了助興,我們,來聽些特別的吧。」他伸出指尖按下音響開關,但裡頭被放大的聲音,卻是臨近在旁的人類心跳聲--帝鬼的心臟。
「真是神奇,吾尚未開始問,你的心跳....似乎鼓譟了?」雁王觀察著旁邊的人臉色開始有些難看,以為只是常人害怕的情緒,卻不想是因這類似心電圖的聲音勾起對方特定的心理反應,

「......」以前的景象重新浮上帝鬼的心頭,耳邊似乎又傳來自己被送進醫院的救護車鳴笛聲,以及弟兄們火拼吆喝聲、還有大火焦灼的氣味--

『Cirino!!!』
『快!他還有呼吸!!!』
『大人!!!!』
『堂弟!!不,弟弟你撐著!!!有本尊在沒人能動你、撐著!!!』

「.....快開始吧。」
「呵,如你所願。」雁王滿意看著他慘白的臉色,慢條斯理地開口說:

「那麼,第一件事...曾經因為你,很多人死去。是嗎?」


  帝鬼微闔的眼睫輕輕顫動,彷彿回到多年前,無數個夜晚,他曾在眾人重重包圍的保護下,坐在黑色轎車中,隨著急駛而流竄在雜亂無序的巷弄裡,只為了躲避與家族敵對勢力的追殺。
  傳說只要是這一支血脈,不管其人願與不願,不管以何種身分活著,都將注定有獨特的天賦,在各種領域中出人頭地,然而伴隨而來便是曲折流離的成長。他曾迴避、也曾面對,但背負眾人的命活著,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
「是。」他的肯定使雁王踩下油門,而車影在兩邊樹影下如流光般閃爍起來,
「第二件事情....你的家族,」他故意頓了頓,果不其然見著對方越顯凝滯的神情,
「淵源悠長而強大.....但如今卻不能與往日相提並論,是嗎?」
「我不否認,只不過還是提醒你,為了你的安全,別再追查下去。」

「...真是感人,我想害你,你卻還在為我擔心。」踏板上本就壓著的腳尖下按,現下的時速已破百,白晝烈陽如斯,然而狂風颳著兩人的臉與身軀,陰寒無溫。

「那麼,下一件事....」他朝人湊了過去,如傾訴般在對方耳邊說出鬼魅般的低語:
「你曾為他們的首領,但其實,你根本不想當,也自認不配當一族首領....是不是呢?」副駕駛座的人正要開口,就被突然出現在後方的另一台跑車引擎聲給蓋過回答,

「喔…?」雁王挑起一邊眉毛,回過頭細細觀察逼近的改裝敞蓬車,那漆著幻紫迷彩的車穿過一陣沙塵、當快與前頭的車相連接近時,現出了上頭坐著的兩男一女--暫且壓下胸中不適的帝鬼從後照鏡望去時,卻對看見的熟悉人們感到不可置信,

「阿鼻、煉獄和闥婆尊....?」成年之後,他與他們只曾於電話中聯絡數次,但如今一見眉眼,卻還是一下就認出模樣。

「老大---!!分別這麼久,終於再見啦!!才回來就聽說你有麻煩,」飆車趕來的蕩神滅,朝隔壁車的帝鬼高聲呼喊著,神情亦藏著久違重逢的激昂:
「別擔心,你挪開些!有我們在,沒人可以動得了你!!!」蕩神滅說完,偏頭露出空位,給後邊架著狙擊槍的燄髮男人--那在十字準心的後方,是一對如血石榴的雙眸,他的目標對準的不是別人,正是雁王。

「停下。」煉獄尊的聲音生冷低啞,卻是充滿威脅性,
「真是感人肺腑,倘若吾說不呢?」
「帝尊,請您低.....帝尊?」那紅焰的眼泛著明顯怒意,卻在他們欲維護之人,投來婉拒的眼神後化為困惑不解--

「朕能處理。」帝鬼用口型說著謝謝後,一個側身反而像是擋在趕來營救的三人身前那般,問雁王道:
「你說過,我也能猜你的事?」
「沒錯。」
「帝鬼、距離上頭斷崖可剩一兩個大彎了啊!!太危險了!!!」坐在後座一直觀察路況、忍著沒吼的曼邪音終於按耐不住,索性整個人靠來內側,焦急朝著就近在隔壁的老友大喊,心中恨不得能一繩索就將人安全拉回來;可是,他們認識的帝鬼從以前就是處在風口浪尖過日,他們望他,都像天上的風箏一般,隨時會斷。

一起念書的日子,一起組社團的日子,
一直到看著他出了車禍、進了救護車,
再後來要探望時,卻以被家屬要求送往國外就醫為由,從此沒見面。

「那朕便開始了,」目前的情況,帝鬼只能將三尊的勸告置若罔聞,以有些咳嗽的嗓音和雁王對談:
「你...對默蒼離感情很深,是嗎?」本還蠻不在乎飆車的年輕男人,眼神移回前方,他沒有回答,甚至亦沒有減速,只不過那握著方向盤的左手緊了緊,才淡淡回道:

「是,但一開始,吾便給你了線索,所以這不能作數。」
「重要的是,你不認為有人能夠配得上他,甚至是你自己,是嗎?」

「......哼。」雁王冷冷瞪了他一眼,片刻,終於踩下第一次的減速--
「第二件事情,」帝鬼咬著唇,他真沒料到久違的術後不適症會因現下狀況一口氣被喚醒,只能勉強維持一定的神智說話:

「你....應是除了俏如來以外,受過他指導的另一名後輩?」
「帝尊!!別理那個瘋小子了!!!你臥低讓熾閻天阻止他啊!!!」
「熾閻天!!改瞄準輪胎!!!不然太危險了!!!」

「對你來說,」另一車的兩人完全不受影響似地繼續交談,
「這的確是很準確的一次猜測。只是,你來得及在斷崖到達前阻--?!」雁王還想說下去,忽然右側視線被帝鬼的身影所掩蓋,對方雖迅速欺身過來,卻也只是將一手掌摁住自己的右手--那個力道不大,但其人突然迸發的氣勢卻有令其無法動彈之感,

那冷靜銳利的目光,強勢得不像是他原本所有的樣子。

「第三件事情---」
「這一切只不過都是演技,你並不想真的與朕同歸於盡....不是嗎?」

「「帝鬼!!!!」」
『唰------』猛然巨響中,紅色車輛呈現曲線往山壁邊打滑過去,而隨著駕駛的一陣操控後,終於與追趕迎上的紫車雙雙在崖邊的大空地上一起猛烈煞住,揚塵滿天、四周頓時陷入寂靜。

最後,只剩下風聲。



***


  當紅色跑車再度出現在大樓外時,已是傍晚時分。

「師兄!!!」整個下午一直不停尋人聯絡的俏如來,終於看到歸來的雁王時,趕緊奔向前去,問道:
「帝鬼先生呢?!」
「他身有不適,三尊先送他去最近的醫院了。」雁王淡淡地說,
「不適?可嚴重嗎?萬一怎麼樣你和師尊--」
「還能說話,沒什麼大礙,師尊那,我自會說去。」下了車的男子像是換個人般,連聲調都變得清揚許多,只是想起自家師尊,眼神還是有些凝重。

「倒是你,通知三尊趕過去的?」
「啊....?不是的,我只早師尊一些知道你去找帝鬼先生,只想趕快找著你們。」俏如來搖搖頭,
「...不是嗎?」
「比起俏如來,大有關心帝鬼先生的人在呀。」再聽著那人名字,此刻,雁王心中敵意已然消卻不少。剛才指點他們醫院的方向,那紫髮帶頭的大漢還罵咧咧地說等結束一定要找他算帳,卻又被那與自己出來的傻傢伙阻止。當車與人都平安停止後,對方才鬆開抓著他的手臂,用平靜的聲音最後這麼跟自己說:

朕...的確感受到你對他的重視。
你放心,如果朕真的守護不了他...

朕知道該怎麼做。

  如果說,除卻得知自己最重要的存在被奪走的恨意,再細細去看眼前這個人,他並沒有什麼一定要厭惡對方的理由。雁王知道,在接觸時,無形之中有什麼事物悄然平撫了自身的瘋狂不甘,只是再談起,他的嘴角還是聳拉著,悶聲跟自己師弟說道:

「真是個幸褔到令人不忍直視的傻子。」
「師兄你這是吃醋嗎?」
「錯了,是吃炸藥。」俏如來不禁鬆懈大笑,給師兄難得一邊嚴肅一邊開玩笑的模樣逗得可樂,換來對方一陣揉頭懲罰。

「咳,師尊應該過去了?」
「嗯。」
「他是不是....又對我失望了呢?」雁王苦笑,看著手機裡好幾十通的未接來電,有一半以上都是師尊,可見有多心急。

「師尊只交代俏如來,要上官鴻信把交通守則手抄一百遍,還要把今日所作所為和反省想法如實錄音交給他,時限呢,就到你下次遇見他之前~」
「.........」


***

  在市區醫院外,有兩個人默然在對街咖啡廳裡坐著,看著三尊陪著戰修羅走進大門、又看見門內閃現出一雅綠人影,似乎已等候一陣,隨後,於遮光自動門關起的那刻,只看到人群內兩人擁抱在一塊的畫面。

「那就是你這些日子默不作聲保護的傢伙?看起來很普通嘛。」黑白郎君頗有微詞哼了聲,湊近看了一眼,便將目光重新放回坐在一旁的死對頭,人正默默地放下手機--網中人拿下墨鏡,狹長的紅眸凝視遙望,在斜照進窗的彩霞中,彷彿是閃耀著火光的琉璃珠,通透卻神秘。

「你看起來也不聰明啊。」「那種軟弱的傢伙怎麼能跟本郎君相提並論!」
「他不是弱者。」
「如果不是,何必勞師動眾前去找人!」
「那是他的影響力。」
「網中人,你這是在替那紅捲毛講話嗎??」黑白郎君簡直氣結,從來沒見過自己的宿敵這樣替誰言語過,

「呵。」對方聽得這話倒也不急辯駁,沒回過頭去看人,就是飄來輕輕的笑聲,不知怎麼地,令黑白郎君的怒意消退幾分--但他還是要不甘心地嘴一嘴:

「如果本郎君去動他如何?」
「沒什麼好說的,分手。」

寧靜的小店裡傳來一聲盛怒的大喝,但隨即又被車水馬龍之聲與陣陣飛起的白鴿所淹沒在後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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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記:

進入倒數了,越是後面越發現還有許多想要陳述TAT
還有這次不是故意讓教授戲份這麼少的!!真的!!!(滾到帝尊身後縮成一團)
望有人記得他們QWQ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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